- 咏史诗。南阳
世乱英雄百战馀,孔明方此乐耕锄。蜀王不自垂三顾,争得先生出旧庐。
- 瑞鹤仙
故庐元负郭。爱树色参差,湖光渺漠。楼危万山落。俯阑干十二,亸檐飞角。花娇柳弱。映轻黄、浅黛依约。与沙鸥、共结新盟,伴我醉眠醒酌。萧散云根石上,瀹茗松泉,注书芸阁。莺窥燕幕。檐外竹、圃中药。念耕烟钓雪,已成活计,一任风波自恶。但无心、万事由天,梦中更乐。
- 齐明帝裹蒸
至尊尊贵异人间,御膳天厨岂等闲。惜得裹蒸无用处,不如安霸取江山。
- 监郡犍为舟中寓题寄同舍
一寝闲身万事空,任天教作假文翁。旗穿岛树孤舟上,家在山亭每日中。叠果盘餐丹橘地,若花床席早梅风。佳期说尽君应笑,刘表尊前且不同。
- 新林浦
夹岸人家映柳条,玄晖遗迹草萧萧。曾为一夜青山客,未得无情过板桥。
- 相峰寺
一灯投宿阿兰若,雨过凉生夜气清。何许秋声惊客梦,檐间不断一铃鸣。
- 离夜诗
玉绳隐高树。斜汉耿层台。离堂华烛尽。别幌清琴哀。翻潮尚知恨。客思眇难裁。山川不可尽。况朶故人杯。
- 尊经阁记
经,常道也。其在于天,谓之命;其赋于人,谓之性。其主于身,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;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。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,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,一也,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。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 是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,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「乐」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,忧后世,而述六经也,由之富家者支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,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,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。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,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。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为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:「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」何以异于是? 呜呼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,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?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冈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,又为尊经阁于其后,曰:「经正则庶民兴;庶民兴,斯无邪慝矣。」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,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呼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- 送张拾遗赴施州司户
道之大道古太古,二字为名争莽卤。社稷安危在直言,须历尧阶挝谏鼓。恭闻吾皇至圣深无比,推席却几听至理。一言偶未合尧聪,贾生须看湘江水。君不见顷者百官排闼赴延英,阳城不死存令名。又不见仲尼遥奇司马子,珮玉垂绅合如此。公乎公乎施之掾,江上春风喜相见。畏天之命复行行,芙蓉为衣胜絁绢。好音入耳应非久,三峡闻猿莫回首。且啜千年羹,醉巴酒。
- 一夕梦中得绝句觉时惟记后二句最真因润色足
岁月苦为身口累,风霜无奈鬓毛侵。中间一呈却奇特,存得当时一片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