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日田园杂兴

天宝十五载正月，安禄山反，陷没洛阳。王师败绩，关门不守。车驾幸蜀，途次马嵬驿，六军不发，赐贵妃自尽，然后驾行。次骆谷，上登高下马，望秦川，遥辞陵庙，再拜，呜咽流涕，左右皆泣。谓力士曰：“吾听九龄之言，不到于此。”乃命中使往韶州，以太牢祭之。因上马索长笛，吹笛，曲成，潸然流涕，伫立久之。时有司旋录成谱，及銮驾至成都，乃进此谱，请名曲。帝谓：“吾因思九龄，亦别有意，可名此曲为《谪仙怨》。”其旨属马嵬之事。厥后以乱离隔绝，有人自西川传得者，无由知，但呼为《剑南神曲》。其音怨切，诸曲莫比。大历中，江南人盛为此曲。随州刺史刘长卿左迁睦州司马，祖筵之内，长卿遂撰其词。吹之为曲，意颇自得。盖亦不知本事。余既备知，聊因暇日撰其辞，复命乐工唱之，用广其不知者。其词曰：胡尘犯阀冲关，金辂提携玉颜。云雨此时萧散，君王何日归还？伤心朝恨暮恨，回首千山万山。独望天边初月，蛾眉犹自弯弯。

一月秋阴一日晴，山禽相贺太丁宁。不愁白发千茎雪，随喜黄庭一卷经。晚雾薄情憎远岭，夕阳死命恋危亭。孤吟道是无人觉，松竹喧傅菊细听。

沉香亭北无消息，魏国姚家亦寂寥。不见君王殿中见，溪园堂下雨潇潇。

崖谷崔巍千万状，舟人来往篙其上。数十年间人已非，非千劫后石无恙。吾生修短不自由，短中自有可以修。五言七言句外意，千古万古江东流。

敢问辽天月，历几亿春秋。老娥盍相刮目，无一语相酬。似讶经年间阔，类笑衰翁潦倒，岁岁客他州。清照五湖阔，倦影一萍浮。任渠侬，琴当户，酒当楼。人生适意，封君何似橘千头。月正圆时固好，人欲闲时须早，毋作陇西羞。多谢锦囊句，椽笔富清流。

夜明帘外月朦胧，骑象翻身击宝钟。洪韵上腾三界外，聋夫何事睡犹浓。

客里仍为客，天边懒问天。春风几经历，老病一蹁跹。君句真严律，侬诗但散禅。锦囊如许借，不惮手亲传。

欲识当年泣鬼神，诗皆绢妇与虀辛。洗空千古无凡马，称到於今有几人。肯与齐梁充后乘，只应苏李是前身。丰碑更著最佳处，传示宜过一万春。

二年学舍冷如冰，岌页龙门许屡登。可但不遭官长骂，只应独愧小人乘。身留紫塞天一角，目断朱轮山几层。为问何时到墙仞，清宵远梦故堪凭。

默默沧江老，官分右掖荣。立朝班近殿，奏直上知名。晓雾和香气，晴楼下乐声。蜀笺金屑腻，月兔笔毫精。禁树霏烟覆，宫墙瑞草生。露盘秋更出，玉漏昼还清。碧藓无尘染，寒蝉似鸟鸣。竹深云自宿，天近日先明。孱懦难封诏，疏愚但掷觥。素餐终日足，宁免众人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