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逍遥咏
口称千岁少年颜,不是天人即地仙。四海五湖皆遍历,十洲一岛去周迁。道高举措何优劣,精彩非常语更贤。物理开襟通象外,未知几许达深玄。
- 种梅吟
栽梅沿屋角,幽趣少人知。雪后月明夜,孤芳吐几枝。
- 巫山一段云 北山烟雨
万壑烟光动,千林雨气通。五冠西畔九龙东。水墨古屏风。岩树浓凝翠,溪花乱泛红。断虹残照有无中。一鸟没长空。
- 桃源忆故人
愁思俗态知多少。萦绕谁能分晓。方欲强追言笑。翻复成忧恼。春花秋月虽然好。总被功名误了。才见儿童年少。又早容颜老。
- 坐龙池观瀑布泉
一上巍峰独枕流,匡山爽气为君收。泉飞直下三千丈,池喷奔分数百州。净练银河辉映阁,烟凝碧树吐成楼。先师巨笔悬岩石,文物风光度几秋。
- 百花洲杂题
范公种竹水边亭,漂泊来游一客星。神理不应从此尽,百年草树至今青。
- 加颂蜀僧雪颂
三世诸化同此路,天无门兮地无户。森罗万象一光吞,历劫不曾少盐醋。
-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
经,常道也,其在于天谓之命,其赋于人谓之性,其主于身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,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;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是常道也,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著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辩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辩也,一也;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著焉。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《乐》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辩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,犹之富家者之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;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,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;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;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于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。曰:“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”何以异于是? 呜呼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知所以为尊经也乎?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岗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;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,曰:经正则庶民兴,庶民兴斯无邪慝矣。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。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呼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- 客杭思李常伯满粹翁及衡父子权因寄此
始予既迂疏,城郭非所乐。闻吴富山水,思往颇计校。脱身东南来,见实与闻效。吴之山棱棱,吴水清不挠。岂无适之径,以可泳以棹。而独何为然,反门自闲罩。念我西北州,数子吴莫较。正心醇无醨,粹行莹不疱。递言张圣贤。赓口唱弟孝。大非友宜当,实可师而效。我愚不敢望,时以管觇豹。进如暗赴明,退必丑厌貌。自耻以别白,疾匝天地趠。坐思朝成痴,梦遇夜不觉。山水虽素喜,实不如诲教。鸣呼何时归,作诗以自闹。
- 病中答刘书记见赠
病来双树下,云脚上禅袍。频有琼瑶赠,空瞻雪月高。已知捐俗态,时许话风骚。衰疾未能起,相思徒自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