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绍兴以后蜡祭四十二首
荡荡困决,气清泬寥。彷佛象兴,丽于穹霄。蹇其来下,肃然风票。神乎安留,于焉消摇。
- 江梅引
黄裳元吉纵金风。击疏桐。退残红。万物归根,祖意证圆空。兀兀时当明西令,黄菊绽,秋香满玉丛。登高圣会兴无穷。燕金翁。聚仙童。爽气盈襟,沉寂内灵通。高傲无为真自乐,显本体,振巍巍,万古雄。
- 李泌
衣白山人再造唐,谋家议国虑深长。功成拂袖还归去,高节依稀汉子房。
- 秋社
雨余残日照庭槐,社鼓冬冬赛庙回。又见神盘分肉至,不堪沙雁带寒来。书因忌作闲终日,酒为治聋醉一杯。记取镜湖无限景,苹花零落蓼花开。
- 杂曲歌辞。乐府
芙蓉初出水,菡萏露中花。风吹著枯木,无奈值空槎。
- 独往覆釜山,寄郎士元
赏心无远近,芳月好登望。胜事引幽人,山下复山上。将寻洞中药,复爱湖外嶂。古壁苔入云,阴溪树穿浪。谁言世缘绝,更惜知音旷。莺啼绿萝春,回首还惆怅。
- 少年游
野作六客词,其卒章云:‘见说贤人聚吴分。试问。也应旁有老人星。’凡十五年,再过吴兴,而五人者皆已亡矣。时张仲谋与曹子方、刘景文、苏伯固、张秉道为坐客,仲谋请作后六客词月满苕溪照夜堂。五星一老斗光芒。十五年间真梦里。何事。长庚对月独凄凉。绿鬓苍颜同一醉。还是。六人吟笑水云乡。宾主谈锋谁得似。看取。曹刘今对两苏张。
- 知卢可庵教谕鼓歌
崇牙枞枞,贲鼓逢逢。始作这以荆衡底贡之新革,试叩之以巴蜀故产之孤桐。雷震一声草木拆,蠖信其屈龙起蛰。天地訢合万物苏,阳气宣声阴屏迹。矇瞍一鼓歌辟雍,始与斯民发童蒙。大胥再鼓徵学士,复与学者开天聪。当其俎豆前陈,甫掖山立。缀兆序位,登降终日。吾故鼓之以相礼,所以作尔之强力。乃若冠盖孔孟,佩服程朱。鸡鸣而起,亦步亦趋。吾故鼓之心戒晨,所以觉尔之迷途。至若理欲昏明,义利白黑。夕惕不谨,日省何益。吾故鼓之以谨昏,所以使尔非心之必斥。呜呼,鼓人职废周礼湮,方叔入汉鼓收声。举世聩聩呼不应,千载孔堂比竹音。镗然一鼓惊雷霆,撼动天地众耳醒。昌黎老死石鼓裂,愧我才薄争奈此鼓文。
- 指南录后序
德祐二年二月十九日,予除右丞相兼枢密使,都督诸路军马。时北兵已迫修门外,战、守、迁皆不及施。缙绅、大夫、士萃于左丞相府,莫知计所出。会使辙交驰,北邀当国者相见,众谓予一行为可以纾祸。国事至此,予不得爱身;意北亦尚可以口舌动也。初,奉使往来,无留北者,予更欲一觇北,归而求救国之策。于是辞相印不拜,翌日,以资政殿学士行。 初至北营,抗辞慷慨,上下颇惊动,北亦未敢遽轻吾国。不幸吕师孟构恶于前,贾余庆献谄于后,予羁縻不得还,国事遂不可收拾。予自度不得脱,则直前诟虏帅失信,数吕师孟叔侄为逆,但欲求死,不复顾利害。北虽貌敬,实则愤怒,二贵酋名曰“馆伴”,夜则以兵围所寓舍,而予不得归矣。未几,贾余庆等以祈请使诣北。北驱予并往,而不在使者之目。予分当引决,然而隐忍以行。昔人云:“将以有为也”。 至京口,得间奔真州,即具以北虚实告东西二阃,约以连兵大举。中兴机会,庶几在此。留二日,维扬帅下逐客之令。不得已,变姓名,诡踪迹,草行露宿,日与北骑相出没于长淮间。穷饿无聊,追购又急,天高地迥,号呼靡及。已而得舟,避渚洲,出北海,然后渡扬子江,入苏州洋,展转四明、天台,以至于永嘉。 呜呼!予之及于死者,不知其几矣!诋大酋当死;骂逆贼当死;与贵酋处二十日,争曲直,屡当死;去京口,挟匕首以备不测,几自刭死;经北舰十余里,为巡船所物色,几从鱼腹死;真州逐之城门外,几彷徨死;如扬州,过瓜洲扬子桥,竟使遇哨,无不死;扬州城下,进退不由,殆例送死;坐桂公塘土围中,骑数千过其门,几落贼手死;贾家庄几为巡徼所陵迫死;夜趋高邮,迷失道,几陷死;质明,避哨竹林中,逻者数十骑,几无所逃死;至高邮,制府檄下,几以捕系死;行城子河,出入乱尸中,舟与哨相后先,几邂逅死;至海陵,如高沙,常恐无辜死;道海安、如皋,凡三百里,北与寇往来其间,无日而非可死;至通州,几以不纳死;以小舟涉鲸波出,无可奈何,而死固付之度外矣。呜呼!死生,昼夜事也。死而死矣,而境界危恶,层见错出,非人世所堪。痛定思痛,痛何如哉! 予在患难中,间以诗记所遭,今存其本不忍废。道中手自抄录。使北营,留北关外,为一卷;发北关外,历吴门、毗陵,渡瓜洲,复还京口,为一卷;脱京口,趋真州、扬州、高邮、泰州、通州,为一卷;自海道至永嘉、来三山,为一卷。将藏之于家,使来者读之,悲予志焉。 呜呼!予之生也幸,而幸生也何为?所求乎为臣,主辱,臣死有余僇;所求乎为子,以父母之遗体行殆,而死有余责。将请罪于君,君不许;请罪于母,母不许;请罪于先人之墓,生无以救国难,死犹为厉鬼以击贼,义也;赖天之灵,宗庙之福,修我戈矛,从王于师,以为前驱,雪九庙之耻,复高祖之业,所谓誓不与贼俱生,所谓鞠躬尽力,死而后已,亦义也。嗟夫!若予者,将无往而不得死所矣。向也使予委骨于草莽,予虽浩然无所愧怍,然微以自文于君亲,君亲其谓予何!诚不自意返吾衣冠,重见日月,使旦夕得正丘首,复何憾哉!复何憾哉! 是年夏五,改元景炎,庐陵文天祥自序其诗,名曰《指南录》。
- 次韵子瞻系御史狱赋狱中榆槐竹柏榆
秋风一何厉,吹尽山中绿。可怜凌云条,化为樵夫束。凛然造物意,岂复私一木。置身有得地,不问直与曲。青松未必贵,枯榆还自足。纷然落叶下,萧条愧华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