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道傍菊有感
昔日曾升君子堂,只今萧艾与俱长。可怜冷蝶无时态,尽日伶俜为汝忙。
- 雨里问讯张定叟通判西园杏花二首
梅不嫌疏杏要繁,主人何忍折令残。也知雨意将无恶,为勒芳菲故故寒。
- 和乐天秋凉闲卧
暑退人体轻,雨馀天色改。荷珠贯索断,竹粉残妆在。高僧扫室请,逸客登楼待。槐柳渐萧疏,闲门少光彩。
- 与颜濬冥会诗
秋草荒台响夜蛩,白杨凋尽减悲风。彩笺曾擘欺江总,绮阁尘消玉树空。宝阁排云称望仙,五云高艳拥朝天。清溪犹有当时月,应照琼花绽绮筵。素魄初圆恨翠娥,繁华浓艳竟如何。南朝唯有长江水,依旧门前作逝波。箫管清吟怨丽华,秋江寒月绮窗斜。惭非后主题笺客,得见临春阁上花。
- 和酬社从事题壁
弭盖入衡宇,相看情独深。萧疏秋树色,老大故人心。佳话频移晷,清飙几拂襟。寥然长卿壁,题此比兼金。
- 春日田园杂兴二首
膏雨初晴布过啼,村村景物征熙熙。谁知农圃无穷乐,自与莺花有旧期。彭泽归来惟种柳,石湖老去最能诗。桃红李白新秧绿,间著东风总不知。
- 寄欧阳舍人书
巩顿首再拜,舍人先生: 去秋人还,蒙赐书及所撰先大父墓碑铭。反复观诵,感与惭并。夫铭志之著于世,义近于史,而亦有与史异者。盖史之于善恶,无所不书,而铭者,盖古之人有功德材行志义之美者,惧后世之不知,则必铭而见之。或纳于庙,或存于墓,一也。苟其人之恶,则于铭乎何有?此其所以与史异也。其辞之作,所以使死者无有所憾,生者得致其严。而善人喜于见传,则勇于自立;恶人无有所纪,则以愧而惧。至于通材达识,义烈节士,嘉言善状,皆见于篇,则足为后法。警劝之道,非近乎史,其将安近? 及世之衰,为人之子孙者,一欲褒扬其亲而不本乎理。故虽恶人,皆务勒铭,以夸后世。立言者既莫之拒而不为,又以其子孙之所请也,书其恶焉,则人情之所不得,于是乎铭始不实。后之作铭者,常观其人。苟托之非人,则书之非公与是,则不足以行世而传后。故千百年来,公卿大夫至于里巷之士,莫不有铭,而传者盖少。其故非他,托之非人,书之非公与是故也。 然则孰为其人而能尽公与是欤?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无以为也。盖有道德者之于恶人,则不受而铭之,于众人则能辨焉。而人之行,有情善而迹非,有意奸而外淑,有善恶相悬而不可以实指,有实大于名,有名侈于实。犹之用人,非畜道德者,恶能辨之不惑,议之不徇?不惑不徇,则公且是矣。而其辞之不工,则世犹不传,于是又在其文章兼胜焉。故曰,非畜道德而能文章者无以为也,岂非然哉! 然畜道德而能文章者,虽或并世而有,亦或数十年或一二百年而有之。其传之难如此,其遇之难又如此。若先生之道德文章,固所谓数百年而有者也。先祖之言行卓卓,幸遇而得铭,其公与是,其传世行后无疑也。而世之学者,每观传记所书古人之事,至其所可感,则往往衋然不知涕之流落也,况其子孙也哉?况巩也哉?其追睎祖德而思所以传之之繇,则知先生推一赐于巩而及其三世。其感与报,宜若何而图之? 抑又思若巩之浅薄滞拙,而先生进之,先祖之屯蹶否塞以死,而先生显之,则世之魁闳豪杰不世出之士,其谁不愿进于门?潜遁幽抑之士,其谁不有望于世?善谁不为,而恶谁不愧以惧?为人之父祖者,孰不欲教其子孙?为人之子孙者,孰不欲宠荣其父祖?此数美者,一归于先生。既拜赐之辱,且敢进其所以然。所谕世族之次,敢不承教而加详焉?愧甚,不宣。巩再拜。
- 霜叶飞
故宫秋晚馀芳尽,轻阴闲淡池阁。凤泥银暗玳纹花,卷断肠帘幕。渐砌菊、遗金谢却,芙蓉才共清霜约。半弄蕊、冰绡波浅,拂胭脂、翠琼连并雕萼。应是曾倚东君,纵艳姿轻盈,映损丹杏红药。旋成深妒,判与西风,任从开落。况衰晚、渊明意薄。重阳羞对吟酌。待说与江梅,早傅粉匀香,慰伊萧索。
- 穷居
穷居省事亦欣然,老屋中间易一篇。安步当车蔬当肉,笔耕为砂纸为田。幸生朱陆相鸣后,犹忆羲文未露前。三益不来山月白,卧听涧水说真诠。
- 谨次家君元日之韵
薰然和气爆声残,贺客充庭上庆笺。令节共欣元会日,本朝新数中兴年。仰观北斗书王正,合起东山付国权。天佑斯文知有在,称觞还咏福如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