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次韵王进之欲雪兼属林令
雨集疑为霰,云阴骤欲开。共嗟三白晚,还是一的来。令已忧民切,君当著语催。不应浑似我,形槁亦心灰。
- 吏隐宜春郡诗十首
吏隐宜春郡,闲思应举时,端居苦贫贱,徒步入京师。误宠乘轩鹤,均忧入庙牺。功名在何许,双鬓已垂丝。
- 水调歌头
天地锺奇秀,山泽有儒仙。词锋前驱万马,三度奏捷菊花天。信是文场敏手,如把枭卢对掷,高叱便回旋。一点英雄气,四顾浩无边。长羡君,先我著,祖生鞭。今朝尊酒持劝,岂特颂长年。要入兰宫妙选,共向集英殿里,玉陛听胪传。姓字标黄甲,香墨照人鲜。
- 此庵歌
吾结此庵寄残影,有问此庵坏不坏。一语发出甚奇怪,随他口下答不坏。凡属形相皆是坏,为甚此庵却不坏。六窗俱透无一物,常光无内亦无外。劫火洞然大千坏,吾结此庵实不坏。行住坐卧于其中,只是寻常个境界。有时松风閒举话。万象森罗齐爽快。
- 尊经阁记
经,常道也。其在于天,谓之命;其赋于人,谓之性。其主于身,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;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。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 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着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辨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,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辨也,一也,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。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 是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着焉,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「乐」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辨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,忧后世,而述六经也,由之富家者支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,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,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。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,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。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为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曰:「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」何以异于是? 呜呼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,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之所以为尊经也乎?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冈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另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,又为尊经阁于其后,曰:「经正则庶民兴;庶民兴,斯无邪慝矣。」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,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呼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- 郊庙歌辞。享龙池乐章。第五章
龙池初出此龙山,常经此地谒龙颜。日日芙蓉生夏水,年年杨柳变春湾。尧坛宝匣馀烟雾,舜海渔舟尚往还。愿似飘飖五云影,从来从去九天间。
- 送崔黄臣寺丞宰临海
补官桐庐时,已饱严陵钓。进吏六百石,又得临海峤。因之论出处,足以见风调。洪潮可登观,万里涨川窍。收缩向何归,由来人莫料。凭君能赋才,庶或穷其妙。
- 定风波·感旧
莫怪鸳鸯绣带长,腰轻不胜舞衣裳。薄幸只贪游冶去,何处,垂杨系马恣轻狂。花谢絮飞春又尽,堪恨。断弦尘管伴啼妆。不信归来但自看,怕见,为郎憔悴却羞郎。
- 新沼竹轩
作轩仍见竹,潇洒排青幢。斜乌与落月,静影昼寒窗。光没影亦没,激水自淙淙。夜深犹读易,谁更忆清江。
- 建溪十咏其四陆羽井
陆羽不到此,標名慕昔贤。金瓶垂素绠,石甃湛寒泉。百汲甘宁竭,千金志不迁。真茶泛云液,一欢可延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