铁壁

离宫脂粉尚渟香，人去僧来岁月长。钟磬咒成功德水，根尘洗尽水清凉。

八座家声著，成官政不迷。典刑乡党敬，节行古人稽。展骥空凡马，解牛犹割鸡。鸳行才展武，通退倦攀跻。

我行忽百里，送客亦已空，傅子独眷眷，旦暮随此翁。谢之不肯去，瘦马冲北风，泥溅及马臆，霜飞逼裘茸。茅店得小语，慨然念年凶，不作儿女悲，道义相磨砻。我归亦何为，鱼鸟愁池笼。君乃台阁人，鸾凤仪笙镛。若耶遶青山，天禄摩苍穹。此别各努力，出处何必同。

石首邑易治，难山政可师。弦歌聊戏耳，谈笑以为之。省德多餐饭，勤官少作诗。交情毋恃旧，公事定相规。

已报西川落那边，倒杯索赌计茫茫。也知汉北餱粮聚，能使江东保障全。

槐楸阴最茂，秋晚惟空枝。今日晴无风，散步适其宜。右扶青溪杖，左挟斜川诗。石琢四腰鼓，可以休我疲。清言出正始，不杂世论卑。野僧何处来？成此一段奇。

太尉执事：辙生好为文，思之至深。以为文者气之所形，然文不可以学而能，气可以养而致。孟子曰：“吾善养吾浩然之气。”今观其文章，宽厚宏博，充乎天地之间，称其气之小大。太史公行天下，周览四海名山大川，与燕、赵间豪俊交游，故其文疏荡，颇有奇气。此二子者，岂尝执笔学为如此之文哉？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，动乎其言而见乎其文，而不自知也。　　辙生十有九年矣。其居家所与游者，不过其邻里乡党之人；所见不过数百里之间，无高山大野可登览以自广；百氏之书，虽无所不读，然皆古人之陈迹，不足以激发其志气。恐遂汩没，故决然舍去，求天下奇闻壮观，以知天地之广大。过秦、汉之故都，恣观终南、嵩、华之高，北顾黄河之奔流，慨然想见古之豪杰。至京师，仰观天子宫阙之壮，与仓廪、府库、城池、苑囿之富且大也，而后知天下之巨丽。见翰林欧阳公，听其议论之宏辩，观其容貌之秀伟，与其门人贤士大夫游，而后知天下之文章聚乎此也。太尉以才略冠天下，天下之所恃以无忧，四夷之所惮以不敢发，入则周公、召公，出则方叔、召虎。而辙也未之见焉。　　且夫人之学也，不志其大，虽多而何为？辙之来也，于山见终南、嵩、华之高，于水见黄河之大且深，于人见欧阳公，而犹以为未见太尉也。故愿得观贤人之光耀，闻一言以自壮，然后可以尽天下之大观而无憾者矣。　　辙年少，未能通习吏事。向之来，非有取于斗升之禄，偶然得之，非其所乐。然幸得赐归待选，使得优游数年之间，将归益治其文，且学为政。太尉苟以为可教而辱教之，又幸矣！

鲛绡蝉翅薄，湘簟水纹流。雨送三金伏，风生一叶秋。檀栾疏影乱，菡萏远香浮。飞盖宜清夜，天高挂玉钩。

垂老畏闻秋，年光逐水流。阴云沉岸草，急雨乱滩舟。时事诗书拙，军储岭海愁。洊饥今有岁，倚棹望西畴。

隔竹斜阳唤小舟，寥寥天柱访仙游。风声树杪疑笙鹤，云气峰头见翠虬。凡骨面岩那可蜕，尘容镜水只包羞。几时肝胆无羁靮，卧看中天素月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