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西江月(二首。一连水东楼燕集、一泛舟)
艳曲醉歌金缕,朱门高耸铜环。中天楼观共跻攀。飞絮落花春晚。低映绿阴朱户,斜拖素练沧湾。银钩华榜五云间。奕奕蛟龙字绾。
- 受业师孙请赞
削发村院里,僻陋少见闻。信脚到南地,也作住山人。龙床角畔脱空话,引得衲子如蜂屯。思归未得,故国梦频。殷勤藉汝将予去,且看梨花二月春。
- 和复州李太保酬笔
处处良工事笔锋,宣毫自昔最称雄。因思南国巾箱学,愿入兰台掌握中。委质幸归彫玉匣,操词曾侍兔园公。一篇丽藻真闲暇,共仰才多道不穷。
- 金刚随机无尽颂知见不生分第三十一
如来重举问,不得等闲论。众生习气深,免堕三乘分。
- 稽山书院尊经阁记
经,常道也,其在于天谓之命,其赋于人谓之性,其主于身谓之心。心也,性也,命也,一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其应乎感也,则为恻隐,为羞恶,为辞让,为是非;其见于事也,则为父子之亲,为君臣之义,为夫妇之别,为长幼之序,为朋友之信。是恻隐也,羞恶也,辞让也,是非也,是亲也,义也,序也,别也,信也,一也;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是常道也。是常道也,以言其阴阳消息之行焉,则谓之《易》;以言其纪纲政事之施焉,则谓之《书》;以言其歌咏性情之发焉,则谓之《诗》;以言其条理节文之著焉,则谓之《礼》;以言其欣喜和平之生焉,则谓之《乐》;以言其诚伪邪正之辩焉,则谓之《春秋》。是阴阳消息之行也以至于诚伪邪正之辩也,一也;皆所谓心也,性也,命也。通人物,达四海,塞天地,亘古今,无有乎弗具,无有乎弗同,无有乎或变者也,夫是之谓六经。六经者非他,吾心之常道也。故《易》也者,志吾心之阴阳消息者也;《书》也者,志吾心之纪纲政事者也;《诗》也者,志吾心之歌咏性情者也;《礼》也者,志吾心之条理节文者也;《乐》也者,志吾心之欣喜和平者也;《春秋》也者,志吾心之诚伪邪正者也。君子之于六经也,求之吾心之阴阳消息而时行焉,所以尊《易》也;求之吾心之纪纲政事而时施焉,所以尊《书》也;求之吾心之歌咏性情而时发焉,所以尊《诗》也;求之吾心之条理节文而时著焉。所以尊《礼》也;求之吾心之欣喜和平而时生焉,所以尊《乐》也;求之吾心之诚伪邪正而时辩焉,所以尊《春秋》也。 盖昔者圣人之扶人极、忧后世而述六经也,犹之富家者之父祖,虑其产业库藏之积,其子孙者或至于遗忘散失,卒困穷而无以自全也,而记籍其家之所有以贻之,使之世守其产业库藏之积而享用焉,以免于困穷之患。故六经者,吾心之记籍也;而六经之实,则具于吾心,犹之产业库藏之实积,种种色色,具存于其家;其记籍者,特名状数目而已。而世之学者,不知求六经之实于吾心,而徒考索于影响之间,牵制于文义之末,硁硁然以为是六经矣;是犹富家之子孙,不务守视享用其产业库藏之实积,日遗忘散失,至于窭人丐夫,而犹嚣嚣然指其记籍。曰:“斯吾产业库藏之积也!”何以异于是? 呜呼!六经之学,其不明于世,非一朝一夕之故矣。尚功利,崇邪说,是谓乱经;习训诂,传记诵,没溺于浅闻小见,以涂天下之耳目,是谓侮经;侈淫辞,竞诡辩,饰奸心盗行,逐世垄断,而犹自以为通经,是谓贼经。若是者,是并其所谓记籍者而割裂弃毁之矣,宁复知所以为尊经也乎? 越城旧有稽山书院,在卧龙西岗,荒废久矣。郡守渭南南君大吉,既敷政于民,则慨然悼末学之支离,将进之以圣贤之道,于是使山阴令吴君瀛拓书院而一新之;又为尊经之阁于其后,曰:经正则庶民兴,庶民兴斯无邪慝矣。阁成,请予一言,以谂多士。予既不获辞,则为记之若是。呜呼!世之学者,得吾说而求诸其心焉,其亦庶乎知所以为尊经也矣。
- 挽杨邦宁
心事谁能识,交游得细论。有居多水竹,此世老丘园。遗恨成千古,无人作九原。晚来风政恶,不忍赋招魂。
- 丑奴儿
珠灯璧月年时节,纤手同携。今夕谁知。自捻梅花劝一卮。逢人问道归来也,日日佳期。管有来时。趁得收灯也未迟。
- 过王宗臣允元园庐三首
拟欲过君非一日,哭妻值我买船东。人事好乖有如此,转头今忽两春风。
- 终南精舍月中闻磬
精庐残夜景,天宇灭埃氛。幽磬此时击,余音几处闻。随风树杪去,支策月中分。断绝如残漏,凄清不隔云。羁人方罢梦,独雁忽迷群。响尽河汉落,千山空纠纷。
- 成都遨乐诗二十一首三月三日登学射山
丽日照芳春,良会重元已。阳滨修祓除,华林程射技。所尚或不同,兹俗亦足喜。门外盛车徒,山半列鄽市。彩堋飞镝远,醉席歌声起。回头望城郭,烟蔼相表裹。秀色满郊原,遥景落川涘。目倦意犹远,思馀情未已。登高贵能赋,感物畅幽旨。宜哉贤大夫,由斯见材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