- 和吴教授投赠二首
衮衮登瀛更上坡,且容老子钓烟波。凤麟自合呈祥瑞,凫雁何曾击少多。时有耦耕人共语,亦无问字客相过。倒囊欲答骊珠赠,柰此家徒四壁何。
- 三十字母
布局先存根地,可关可拆最利,六三胜是九三投,铁网七三非计。 行子要得实地,垂莲大角用意,神头倚盖扭双飞,尖轧飞关审细。 探子观其动静,正应留作伏兵,敌棋应错大侵分,亦有全军覆尽。 侵分须观外势,搜根实己完全,敌棋正应莫投完,留作伏兵休恋。 点方破眼要着,其余留作伏兵,稍能借此可攻侵,点实却无空隙。 罩法墙高可用,尖出应以斜飞,让他一子不为奇,虽活得其外势。 孤棋先轧眼位,被围细算出头,他孤吾走暗侵搜,攻逼无根轧瘦。 断头原分长短,应断不可迟疑,相思明暗看清些,轧法连环要细。 攻逼先带含补,也须照应邻棋,攻伊必应莫迟疑,最忌杀机存意。 补病必须补净,内外照应无虞,虚中实不补,要补实中虚。立子两边有应,实己兼逼他棋,倘然呆立却非宜,病处何曾回避。 硬字独言应子,以退为进称良,硬中带软甚庸常,应硬亦当细想。 弃子无论大小,细看应与不应,脱先转换势能成,因此反能取胜。 脱先先作本处,可丢便去脱先,弃小就大莫迟延,可脱不宜贪恋。 搜法寻求空隙,先得实地为君,去其眼位使无根,总走便宜失尽。 半局须看空隙,吊轧转换腾挪,借意得实为主,大小看明攻补。夹乃乘虚而用,借他先手最宜,断头长短莫狐疑,有夹须当看细。 杀要夺路破眼,细观宽紧出头,钓竿独立顶头收,残局莫教遗漏。 做宽成眼对半,不能护断为先,做紧断扑顶头连,下子先存成算。 劫棋通盘不打,长生彼此难收,便宜他处暂时丢,大小宽三莫就。 活法不宜执一,细观过渡兼攻,外投内活更玲珑,一劫做成妙用。 奇乃兵家变法,手谈何异行兵,他奇吾正变难生,受困必须奇应。 渡过两边连络,立拖虚实不离,盘头顶轧最便宜,通局还当审细。 征棋共有四名,盘征反正回纹,临征仔细看分明,独有盘征尤甚。 门棋原非一种,盘门软硬大门,敌棋另有一无根,放走两边受困。 盘头最为得势,先手活渡勿迟,收法他呆我实,留心笼逼他棋。封头乘其未活,三面有应必封,断头先与顶头封,收得中腹受用。 成势或成大块,勿贪些小便宜,使他走破最难医,折本何堪加利。 顶子阻连破腹,又能避轧避分,细看呆子最多情,要处用之妙甚。 官子要得实地,一路二路转头,破空收空细搜求,彼此相持勿走。
- 依韵奉和司徒侍中春雪
草木空催造化忙,六花先出压群芳。酒寒玉斝消春味,烟湿金炉减昼香。地暖落霙堆旋失,风和乱片舞初长。相公更好调元去,已兆丰年在此乡。
- 送梵才大师归天台
汉苑辞千柰,仙丘访五芝。汲瓶春溜满,卷裓晓云滋。望刹青龙起,观涛白马驰。红楼曾应制,佳句咏朝緌。
- 登原仲茅亭
茅檐聊徙倚,落日见樵苏。过雁飞何急,寒山远欲无。剧谈容谩叟,逸兴慕潜夫。寸禄甘华发,人生底事愚。
- 夏日寄朴翁朴时在灵隐
风只松树枝,怀念松间友。云从北山来,令我屡回首。山灵夜放起,山雨侵人衣。遥知竹窗里,自吟新雨诗。
- 汤参议惠莲走笔以谢
莲实同房若弟昆,人情乖异不堪纶。只今昆弟成胡越,蔓草犹能庇本根。
- 登殊亭作
时节方大暑,试来登殊亭。凭轩未及息,忽若秋气生。主人既多闲,有酒共我倾。坐中不相异,岂恨醉与醒。漫歌无人听,浪语无人惊。时复一回望,心目出四溟。谁能守缨佩,日与灾患并。请君诵此意,令彼惑者听。
- 太史公自序
太史公曰:“先人有言:‘自周公卒五百岁而有孔子。孔子卒后至于今五百岁,有能绍明世、正《易传》,继《春秋》、本《诗》、《书》、《礼》、《乐》之际?’”意在斯乎!意在斯乎!小子何敢让焉! 上大夫壶遂曰:“昔孔子何为而作《春秋》哉”?太史公曰:“余闻董生曰:‘周道衰废,孔子为鲁司寇,诸侯害子,大夫雍之。孔子知言之不用,道之不行也,是非二百四十二年之中,以为天下仪表,贬天子,退诸侯,讨大夫,以达王事而已矣。’子曰:‘我欲载之空言,不如见之于行事之深切著明也。’夫《春秋》,上明三王之道,下辨人事之纪,别嫌疑,明是非,定犹豫,善善恶恶,贤贤贱不肖,存亡国,继绝世,补弊起废,王道之大者也。《易》著天地、阴阳、四时、五行,故长于变;《礼》经纪人伦,故长于行;《书》记先王之事,。故长于政;《诗》记山川、溪谷、禽兽、草木、牝牡、雌雄,故长于风;《乐》乐所以立,故长于和;《春秋》辨是非,故长于治人。是故《礼》以节人,《乐》以发和,《书》以道事,《诗》以达意,《易》以道化,《春秋》以道义。拨乱世反之正,莫近于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文成数万,其指数千。万物之散聚皆在《春秋》。《春秋》之中,弑君三十六,亡国五十二,诸侯奔走不得保其社稷者不可胜数。察其所以,皆失其本已。故《易》曰‘失之毫厘,差之千里。’故曰‘臣弑君,子弑父,非一旦一夕之故也,其渐久矣’。故有国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前有谗而弗见,后有贼而不知。为人臣者不可以不知《春秋》,守经事而不知其宜,遭变事而不知其权。为人君父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蒙首恶之名。为人臣子而不通于《春秋》之义者,必陷篡弑之诛,死罪之名。其实皆以为善,为之不知其义,被之空言而不敢辞。夫不通礼义之旨,至于君不君,臣不臣,父不父,子不子。夫君不君则犯,臣不臣则诛,父不父则无道,子不子则不孝。此四行者,天下之大过也。以天下之大过予之,则受而弗敢辞。故《春秋》者,礼义之大宗也。夫礼禁未然之前,法施已然之后;法之所为用者易见,而礼之所为禁者难知。” 壶遂曰:“孔子之时,上无明君,下不得任用,故作《春秋》,垂空文以断礼义,当一王之法。今夫子上遇明天子,下得守职,万事既具,咸各序其宜,夫子所论,欲以何明?” 太史公曰:“唯唯,否否,不然。余闻之先人曰:‘伏羲至纯厚,作《易》八卦。尧舜之盛,《尚书》载之,礼乐作焉。汤武之隆,诗人歌之。《春秋》采善贬恶,推三代之德,褒周室,非独刺讥而已也。’汉兴以来,至明天子,获符瑞,封禅,改正朔,易服色,受命于穆清,泽流罔极,海外殊俗,重译款塞,请来献见者不可胜道。臣下百官力诵圣德,犹不能宣尽其意。且士贤能而不用,有国者之耻;主上明圣而德不布闻,有司之过也。且余尝掌其官,废明圣盛德不载,灭功臣世家贤大夫之业不述,堕先人所言,罪莫大焉。余所谓述故事,整齐其世传,非所谓作也,而君比之于《春秋》,谬矣。” 于是论次其文。七年而太史公遭李陵之祸,幽于缧绁。乃喟然而叹曰:“是余之罪也夫。是余之罪也夫!身毁不用矣!”退而深惟曰:“夫《诗》、《书》隐约者,欲遂其志之思也。昔西伯拘羑里,演《周易》;孔子厄陈、蔡,作《春秋》;屈原放逐,著《离骚》;左丘失明,厥有《国语》;孙子膑脚,而论兵法;不韦迁蜀,世传《吕览》;韩非囚秦,《说难》、《孤愤》;《诗》三百篇,大抵贤圣发愤之所为作也。此人皆意有所郁结,不得通其道也,故述往事,思来者。”于是卒述陶唐以来,至于麟止,自黄帝始。
- 挽蔡公南别驾二首
膴政渐遐俗,清风律懦夫。人怜埋玉树,谁复奠生刍。赋寿无三甲,传家有二雏。经纶才不展,身世一长吁。